戰(zhàn)略武器庫遭到襲擊，高級官員在家中被炮擊身亡……過去24小時內，印度和巴基斯坦的緊張局勢，隨著新一輪“無人機戰(zhàn)爭”的持續(xù)而繼續(xù)升級。
自當?shù)貢r間5月9日始，巴基斯坦軍方宣布動用無人機、火炮、中程導彈等武器，對此前一天襲擊巴基斯坦的印度空軍基地及其他軍事目標進行“以牙還牙”的報復。印度政府通報稱，巴方出動了約400架無人機，攻擊了30多個印方目標，印軍展開“有效”應對，巴空軍“受到了損失”。
此前，繼5月7日爆發(fā)的“印巴半個世紀以來最大空戰(zhàn)”之后，印軍于5月8日到9日對巴基斯坦進行了大規(guī)模無人機攻擊。截至9日，巴軍宣布擊落的印軍無人機已高達約80架。
英國廣播公司(BBC)援引西方軍事專家的分析稱，和俄烏戰(zhàn)場上的無人機作戰(zhàn)不同，印巴雙方目前只是將無人機作為“代替?zhèn)鹘y(tǒng)空戰(zhàn)”的手段，這其實代表著“低級別、象征性”的軍事選擇。印巴局勢是否會升級為第四次印巴戰(zhàn)爭，還要看雙方是否會采取地面軍事行動。
半島電視臺的最新消息顯示，5月10日上午，在巴基斯坦東北部緊鄰印控克什米爾的錫亞爾科特地區(qū)，實控線附近發(fā)生了“激烈戰(zhàn)斗”。印度媒體報道稱，交火是從9日晚9時左右開始的。錫亞爾科特為巴基斯坦第12大城市，也是三次印巴戰(zhàn)爭中的關鍵戰(zhàn)區(qū)。
一場“無人機大測驗”？
當?shù)貢r間5月10日清晨，巨大的爆炸聲再次在印控克什米爾邊境地區(qū)響起，隨之而來的是又一次停電。距離印控克什米爾地區(qū)首府查謨500公里外，在古都德里的外國記者被告知，無人機襲擊也在該市附近地區(qū)發(fā)生……
過去三天，印巴雙方都釋放出真真假假的交火信息。但可以確定的是，身處印巴前線的國際記者普遍指出，當前的沖突密度和持續(xù)時間已經遠超2016年、2019年前兩次危機。
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(wǎng)(CNN)確認，5月9日以來，印方最新遭到巴軍打擊的目標，至少包括3座軍用機場，一處布拉莫斯導彈發(fā)射場，以及多個印軍指揮所及后勤基地。其中多處目標位于印度的“無爭議領土”范圍內。
巴基斯坦軍方強調，這不是在升級局勢，而是“以牙還牙”，對此前向巴基斯坦發(fā)起空襲的印軍基地進行針對性報復。5月8日開始，從巴基斯坦陸軍總部所在地拉瓦爾品第，到主要港口城市卡拉奇，巴基斯坦從南到北多座城市及近郊遭到印軍無人機襲擊，至少3人死亡。
從強度上看，巴軍的反擊超過印軍前一天的攻勢，特別是巴軍宣布已經“摧毀”印軍關鍵的布拉莫斯導彈庫存。該型遠程超聲速巡航導彈最大射程800公里，由印度和外國伙伴聯(lián)合研發(fā)，是印軍對南亞進行區(qū)域威懾的重要戰(zhàn)略武器之一。
一些分析認為，巴軍本輪襲擊的目的，就是借助“合理報復”的時機，打擊印度的戰(zhàn)略武器庫，以在局勢降級前獲取最大的實際戰(zhàn)略利益。不過，襲擊是否成功，尚未得到印度官方確認。此前，在回應美國媒體關于“印軍多架戰(zhàn)機被擊落”的信息時，印方官員表示，將“適時公開”損失詳情。
印度軍方人士則對媒體稱，巴軍只是通過這次大規(guī)模無人機襲擊，試驗印軍在實控線附近的空中防御能力，以及己方無人機性能及戰(zhàn)術。印方指控巴軍無人機“借助民航客機為掩護，讓印方難以還擊”。
有分析指出，由于此前雙方在無人機戰(zhàn)爭上的投入有限，且從未進行過大規(guī)模無人機作戰(zhàn)，5月8日至今的首輪無人機較量，更多還是具有象征和試驗的性質。BBC稱，目前印軍投入戰(zhàn)場的無人機主要為以色列生產，而巴軍在本次襲擊中使用的主要是來自土耳其的無人機。
近期，印度和美國達成了一項價值40億美元的協(xié)議，購買31架MQ-9B 大型無人機，其最大飛行高度為印軍現(xiàn)有以色列制無人機的近兩倍，列裝后或能大大提升印軍在無人機作戰(zhàn)中的打擊能力。
何時才能“宣布勝利”？
印巴本輪“無人機大戰(zhàn)”，到底會走向何方？首先可以確定的是，本輪沖突的對抗周期已經超過了2019年上一次危機。參與那次危機處理的巴基斯坦前國家安全顧問莫埃德·優(yōu)素福對《中國新聞周刊》回憶，當時的對抗其實只進行了一輪，巴基斯坦擊落1架印軍戰(zhàn)機，主動釋放印軍飛行員，“第二天，印度就宣布‘勝利’”。
優(yōu)素福認為，這一次，因為印軍在首輪對抗中就損失了多架先進戰(zhàn)斗機，再加上莫迪沒有如2019年時一樣得到美國總統(tǒng)特朗普對“印度自衛(wèi)”的認可，莫迪被迫延續(xù)沖突，直到找到宣布“勝利”的新敘事。
CNN和路透社援引美國、法國政府高級官員的消息稱，美、法均已確認有包括法制“陣風”戰(zhàn)斗機在內的至少2架印軍戰(zhàn)機在5月7日被巴基斯坦空軍擊落。
在此背景下，印軍在5月8日開啟無人機戰(zhàn)爭，但未及“宣布勝利”，巴基斯坦方面又在5月9日進行了強硬反擊。
印控克什米爾當局首席部長奧馬爾·阿卜杜拉稱，巴軍本輪襲擊期間，印控克什米爾當局高級官員拉杰·塔帕 (Raj Kumar Thapa) 在實控線附近城鎮(zhèn)的家中遭到炮擊，重傷身亡。而此前一天，塔帕剛陪同印控克什米爾當局的副首席部長對當?shù)剡M行了視察。這是否是一次針對性的打擊行動，目前難以確認。
同期，美國國務卿魯比奧在5月8日分別與印度外交部長蘇杰生和巴基斯坦總理夏巴茲通電話，試圖說服印巴雙方通過直接對話解決危機。但在這輪調停未有結果后，美國政府又表現(xiàn)出“事不關己”的態(tài)度，副總統(tǒng)萬斯更對�？怂剐侣劚硎尽�(印巴沖突)不關我們的事”。
多重因素疊加之下，印方似乎仍難找到“宣布勝利”的敘事。外界擔憂的是，如果對抗周期持續(xù)，而雙方始終無法進入“各自宣布勝利”的降級階段，那么雙方可能從無人機戰(zhàn)爭重回大規(guī)模空戰(zhàn)，甚至發(fā)生地面軍事對抗。不過，有印方分析人士表示，印度政府的根本立場依然是“尊重實控線”，避免局勢升級為領土戰(zhàn)爭。
據(jù)巴基斯坦安全部門消息，5月9日開始，巴軍已經在實控線附近行動，并摧毀了數(shù)個印軍檢查站。目前印度方面尚無明確回應，但印軍正在實控線大規(guī)模增調陸軍部隊�！队《瓤靾蟆吩姺较⑷耸康脑捳f，印軍官兵已被限制休假，一些常規(guī)活動也已暫停。
考慮到“最壞的情況”，印巴實際控制線巴基斯坦一側村莊的150多萬居民已經開始清理和準備臨時掩體。印方一側，印度媒體稱當局已疏散了6萬平民，距實控線約10公里的重鎮(zhèn)烏里“已經變成了一座鬼城，幾乎 90% 的人口已經離開” 。
外界擔憂，如果地面軍事對抗真的發(fā)生，較大規(guī)模的平民傷亡或難以避免。而且，這次的情況更為復雜嚴峻。此前三次印巴戰(zhàn)爭發(fā)生時，印巴雙方都還不是有核國家。
巴基斯坦國防部長阿西夫10日表示：“(核選項)確實存在，但我們應該把它當作一種非常遙遠的可能性，甚至不應該在眼前討論它�！�